若為自由故,一切皆可拋

為自己亂碼的篇小文撇的圖

文如下,小小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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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夜夜歲歲年年】



孩子們說大姐姐已經一天沒看到人了。

八歲的阿早受了風寒,兩條鼻水掛了好幾天,前幾日又咳了起來,大姐姐說要到較北面的深山給阿早找藥草。


解怨脈望著北面的山峰放下手裡的獸皮、糧食。

他知道德春不是第一次自己去那,德春很熟悉那帶的狀況,遲遲未歸,肯定是出了甚麼事。



收拾了個小包袱,帶上了件獸皮和弓箭,解怨脈無法控制自己焦躁的步伐,往那條往北面山峰的路趕。

較長的日照時間給了他絕佳的視野優勢,但走了兩個時辰,都循不找任何蹤跡,不時的大雪掩蓋了足跡,解怨脈連隻兔子都沒看到。


解怨脈胸口像是堵著口氣一樣,不安的情緒無止境的放大,他咬著乾裂的下唇,陌生的恐慌感讓他幾乎要迷失方向。

 


天色微暗,解怨脈喘著息,不顧可能招來猛獸的危險,大喊著人名,回應他的只有山里的回音與自己踩在雪上的喀吱聲。

這樣邊走邊喊了一個時辰,他終於得到了些回應,他奔跑起來,在一叢樹叢間找到了坐臥著的德春。



「受傷了嗎?傷到哪裡?我看看?」

解怨脈差點伸手要抱起德春,又想到德春可能的傷勢,伸出一半的手在半空看起來很是突兀。

「解怨脈大人,謝謝你來找我,我…我沒有受傷,但我應該是生病了…我一點力氣都沒有,我如果死了…」顫抖著嘴唇吞吞吐吐的德春臉色看起來慘白,長時間沒活動的身體已經凍僵了。


「不許胡說。有發燒嗎?如果沒有受傷,我們下山,找大夫。」阻止少女亂說著不吉利的話,解怨脈將德春背起,打算找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天色已經快全暗了,夜裡帶著個病患在雪山裡趕路不是甚麼明智之舉。


嬌小的德春背起來其實並不吃力,但解怨脈明顯感受到女孩全身緊繃著,好像拱著身子,深怕跟自己的背有過多的接觸。

解怨脈想著她大概是不習慣被個成年男子揹著,嘴角微微上揚,想到自己是第一個揹著她的男人,解怨脈莫名的好心情起來。



可走沒多久,解怨脈突然感受到自己背部腰間似乎有些濕潤,像有小小一碗溫水到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你..你身上有傷口!?」解怨脈眼瞧著前方有個頂上樹根盤據的石窟,加快了腳步。

「…不..不是的解怨脈大人…我沒有受傷,但我想…我應該是生病快死掉了…」德春有氣無力的聲音現在聽在解怨脈耳裡像是喪曲,他差點在雪地裡打滑失足。


「說過了別胡說!」


石窟並不大,頂多容許一人躺下,解怨脈放下德春讓她靠著一旁的岩石坐下,快速地清理了石窟裡的落葉碎石後,在窟外升起火,瞧著天色全暗了下來,解怨脈用個小銅鍋裝了乾淨的雪,融了碗溫水,拿了點乾糧,端給德春。


「到底哪裡受傷了,讓我看看。」看著德春臉色好些了,解怨脈動手要解開德春最外層的棉襖。

「等…等等解怨脈大人!」德春慌張的要阻止解怨脈。「如果這病氣過給您就糟了!」


「我不怕,還有不要叫我大人,這我說過很多次了。」


解怨脈無視德春小雞仔拍翅似的阻止,解開了德春最外頭禦寒的厚衣後,他停下了手,愣愣地看著眼前少女兩腿間一大片已經凝結的深紅色,最中間的地方看起來還是鮮紅著的,鮮血的來源明昭在眼前。


解怨脈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腦子飛快的想著該如何處理這一切。


他當然知道這是甚麼,義父尚在時雖未替他娶得一房正妻,但義母不是沒有替他準備幾個預備抬成侍妾的婢女,他明白這是姑娘家的甚麼事,軍旅生活多年,他早不是無知少年,縱使他並不特別偏愛此事,也早就在因緣際會下嘗過人事。

他縱橫沙場多年,所到之處盡是血腥,那片片鮮紅有著各種理由,不甘、忠義、嗜殺、恐懼、責任、、等等,他早該習慣,但眼前少女身下的鮮紅卻有如幅繪著神女的綢緞,竟讓他升起種神聖不可褻瀆之感,像有把巨大的鐘錘,狠狠撞擊著他的胸口。


德春抬著頭滿眼憂心且疑惑地瞧著他,更讓他找不到話語去組織、好解釋給一夜之間長大的少女明瞭這不是甚麼不治之症。

解怨脈覺得自己臉都要燒了起來,他甚至覺得自己太陽穴在隱隱作痛。


「…解怨脈大…解怨脈先生…我是不是得了怪病要死了?您臉色看起來很…」德春小小聲開口打破沉默。


「…不,你不會死。」解怨脈暗暗深吸一口氣「你現在感覺怎樣?」


「肚子很痛很痛,沒甚麼力氣,頭也好暈…」

「…你甚麼時候開始流血?」


「昨日下午,我找到藥草要回頭,但就開始肚疼,沒多久就開始流血….解怨脈先生,我是不是肚子裡有甚麼古怪?會是蟲子嗎?我…我真的不會死嗎?」火光下,少女眼中含著水氣,滿是對未知的恐懼。


解怨脈嘆了口氣,他當真一時間想不到怎麼回答德春的問題,只好動手做事。

融開了更多乾淨的雪,等水沸滾的同時,解怨脈磕磕巴巴的比手畫腳,指示德春脫下滿是鮮血的長褲,等水滾放溫後,他打開了隨身的包裹,拿出原本預備包紮傷口用的卷布,取了小段就著溫水,本要幫德春擦洗,但一回頭看抱著光溜溜膝蓋的德春,解怨脈立刻打消這念頭,讓德春自己擦洗乾淨自己,他人則站在洞外,表示要看看星星算算明日天氣。


「解怨脈先生?」

「嗯,我在。」守在外的男人背震了下,隨即忍住回頭的想法,表現出種鐵打不動的架式。


「我清理乾淨了,但好像還是會流血…怎麼辦?你能告訴我,我到底怎麼了嗎…」德春口氣滿是委屈。

「…我包袱裡還有乾淨的布,你稍微折一折,先…墊流血那。我…等等再跟你解釋你怎麼了。」


德春照著做了,但滿是鮮血的褲子是留不得了,血腥味有可能引來猛獸,頭一晚的血還未多,沒事實屬德春幸運。

解怨脈在離石洞較遠樹叢下挖了個小洞將褲子埋起,蓋上雪,回到洞穴後,就看到沒褲子可穿的德春冷的直打顫。

丟了幾根樹枝進火堆,讓火燒得更望後,解怨脈脫下自己的外衫裹起德春的下身,將少女圈在懷裡,拉過帶上的獸皮,罩著兩人。




好一陣子兩人無話,漸漸回暖的身子讓人彷彿腦子也活了過來,德春感受著不再那麼不適的下身,聞著成年男子的氣息,莫名情緒像火堆的火,燒呀燒的,心跳像火芯子劈啪劈啪著。


「解怨脈先生…」

「嗯?感覺好點了嗎?」男人的聲音從耳後傳來,德春不由地從耳朵一路向下起了陣雞皮疙瘩。

不知不覺,解怨脈已經把臉埋在德春的後頸。

他的殺戮生涯太久了,久到他已經許久未與人有這樣貼近的感受,而且這是德春,他打從心底感到陣滿足。

他沒多餘的心思去想甚麼凡俗禮節、男女有別,只是覺得這樣的夜晚真好,真的很好。



「您…你說要跟我講講,我怎麼了的…」



該來的還是要面對的不是嗎,解怨脈這樣想著「…德春呀,你這是長大了喔。」



可這樣朦朧的答案顯然不能讓德春感到滿意。


「長大?」

「…是的。」


「…我不太明白。我還沒有長大嗎?我能照顧那麼多孩子,我已經是大人了。」

解怨脈順了順德春有些凌亂的頭髮,嘆了口氣:「是呀…德春比很多大人都還要能幹。」


如果沒有他,懷裡的少女會有慈愛的母輩告訴她這一切,教她該怎麼辦。

她會有人照顧,不會因寒冷與食物匱乏導致三千絲乾枯如芒草,初經的到來會讓她像朵含苞待放的山茶,逐漸長開且越加美麗,不會像現在的她,瘦弱又嬌小;而溫柔能幹的她,會開始有人說媒,可能會是隔壁村的獵戶,又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大哥哥。

青年會視她如珍寶,牽著她組成一個新的家。

解怨脈既愧疚又莫名慶幸,這一切是他陪著她的,他幾乎要厭惡起卑劣、有這樣念頭的自己。



「德春,你喜歡蝴蝶嗎?」解怨脈俯下瞧著少女,看著那長長的睫毛像對蝶翼搧動著。

「嗯,喜歡,他們那麼好看。」


「毛蟲化繭,最後長成蝴蝶,這血就像是繭,從此你身體長大了,已經…不是小姑娘了。」解怨脈嚥了嚥喉嚨「意思就是如人們所說,以說親了。」

 

聽到這句話,解怨脈明顯感受到懷裡的人身體震了下。

「我不成親!我..我要照顧孩子們!」德春急切像是要解釋甚麼一樣申明道。


「…現在,之後每個月,你都會像這樣流血幾日,你不會死,那..那是你未來成為個女人必定要遭遇的事。」



這消息似乎給了德春不少打擊,她沉默了許久,才稍微轉挪了下身,長嘆口氣,側靠在男人胸膛上。

「…每個月嗎?」她無比的失落、甚至煩悶,剛得知自己每月都要這樣遭罪一回時,她險些沒忍住眼淚,想要大哭、想要大喊,這太不公平。

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受,身體的不適和莫名的情緒,好像跌入了深谷,無處可依。

好在身邊的溫度包裹著她,不自覺的,德春抓了抓解怨脈胸前的衣料,好像這個動作可以給她帶來點安慰。

解怨脈沒回答她的自問自答,只是再次縮小兩人之間的空隙,輕輕拍著她的背。他並無長時間與女性相處的經驗,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粗糙的解釋是否得當,他只默默記下了今日,思量著之後每月能替她準備乾淨的布上山、貼身的衣物或許能託付南面的農婦製作、他還聞過窯子裡姑娘喝過的藥,據說能讓她們舒服點。

他想著算著,該給她找些,能弄到的他一樣都不想落下。


這樣的沉默幾乎半個時辰,忽然德春抬起頭,睜著雙杏眼,疑惑道:「為什麼解怨脈先生這麼清楚呢?」

 

「啊?這….這….」

男人好看的丹鳳眼乾睜著,心裡像有支萬人的軍隊敲響了戰鼓,咚咚咚咚朝他迎面而來。


「是因為…..有相好的女子吧….因為她….所以很明白這些對吧解怨脈大人?」德春幽幽地自顧自分析著。


解怨脈突然覺得剛才的溫度驟逝,整個石窟裡的氣氛彷彿北面最高的山峰一樣。


「不是的!」解怨脈急了,不自覺提高了音量,卻讓懷裡的德春撇過頭挪了挪身子,與他拉開了距離。


解怨脈今天終於明白為何以前他院子裡比他年長的婢女如果來月事,就老寒著張臉,甚至會因為失手打破碗盤,背著他狠踹房裡的衣櫃出氣,他當時年少,只覺得女人真是好多副面孔,今天才深刻的體會到,當女人來月事時,真的會突然變一個人。

他本來像是天使般的德春,現在彷彿個老練的判官,氣鼓鼓著,本來就肉肉的臉頰看起來更圓了。

解怨脈瞧著瞧著,忍不住手,就捏了捏,嘴也沒能忍住,噗哧悶笑了聲。


德春被捏了一把,愣愣的想著,怎麼以前自己都沒發現,她景仰的解怨脈大人也有這樣痞氣的一面,竟然還笑她?

德春覺得自己真是委屈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這想那想,會得出個「解怨脈大人有相好的女子」這樣的結果,但這讓她本來就低落的心情更糟了,她不解胸口這悶悶的感受是哪來的,還來不及想,身體就準備站起來想往外走。


解怨脈手腳極快,一把就把人拉回原來的位置「想給狼叼走嗎?快回來。」

而收穫是小雞仔四肢齊發的掙扎。


「德春,我真的沒有。」解怨脈覺得自己若跟德春較真,就太失自己男人的氣度了,況且這樣的德春他也很喜歡,瞧著更加鮮活,看來身體的不舒服是減緩了,才有辦法分心想些其他的。


「相好的女子我當真沒有。」解怨脈語調很輕、卻透著無可反駁的堅定,在德春耳邊解釋道:「我鎮守高麗邊境,無人在等我凱旋。」



或許是解怨脈話語裡透著的愁緒,讓德春靜了下來,她不再掙扎,任由他摟著,頭也靠回了男人的胸膛。她終究捨不得傷害她景仰的解怨脈大人。



「睡吧,明日太陽升起,就下山。」解怨脈調整好姿勢將她樓緊了。



夜色在北方的深山是種深不見底的藍,外頭忽遠忽近的狼嚎聲想起,夜梟鳴叫,解怨脈瞇著眼望著外頭,注意著火堆的火熊熊,長久培養下的警惕心,讓他無法入眠。

良久,久到解怨脈以為德春已經熟睡,卻隱隱聽到她在他的胸口,好似喃喃自語,小小聲說著夢話,他低下頭去聽,嘴角不禁仰起。




「沒人等你不要緊…有我等你的解怨脈先生…」



「嗯…我知道。」



這一夜的思緒讓解怨脈知道,未來無論如何,他都會回到他心愛的女孩身邊,啊,不能說是女孩了,這看似脆弱嬌小的女孩,正漸漸長大茁壯,堅毅、毫不畏懼的追上他。



他甚麼都不能承諾,他是罪人,沒有求得的資格,但在暴雪未至時,且讓他做個美夢吧。



夢裡他有家,心愛的馬健壯依舊,他與馬兒在草原上奔馳,心心念念,去見遠方村落等著他的德春,兩人一世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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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膏買了、沐浴乳買了、江林使者的洗面乳買了、日使者的髮蠟買了、我的梳子買了、、」

德春手上張清單,嘴裡小聲嘟嘟囔囔,一樣樣確定購物推車裡的日用品是否都拿齊了。


解怨脈瞧著一旁架上的刮鬍刀,摸了摸現在光溜溜的臉,前世的記憶並非一股腦如倒水般回到腦海,而是因為眼前所見觸動,一點點的回來,就像現在,他突然覺得無蓄鬍的自己好像哪裡不太對勁,前世手感的記憶不是這樣的。


「啊,還有樣沒拿到,使者你等等我,我去拿。」德春說著就跑了開,而解怨脈則丟了把刮鬍刀進購物推車。


今天是三人每個月一回的民生用品補齊假,以往都是江林像個老母雞似的帶著德春來補貨,這回江林有事,輪到他來充當駝獸。

看著店內員工補貨上架,解怨脈深深地感覺自己也對韓國的經濟進了一份心,又丟了份男性面膜進購物車,不用再被冷風刮傷的俊臉可要好好保樣,前世的自己簡直像是老氣橫秋的大叔,難怪可愛的女真小姑娘看不上。


「好了!都買齊了,我們走吧使者。」德春不知何時回到他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往結帳區走。


解怨脈將店員掃過條碼的商品一個個放進德春自己縫製的大購物袋裡,忽然發現裡頭多了很多一包包的東西給壓在最下方,趁著德春正在找信用卡,解怨脈拿起一包其中一包打量起來。


「…夜間量多…28公分…」

「使..解怨脈!你、你你放下來那是我的!」

德春紅著臉要搶下解怨脈手裡的女性衛生用品,可懸殊的身高讓她一切都是徒勞。


「你只買這個嗎?我那天看到電視廣告上還有女性四物飲品…」解怨脈舉著手續練小雞仔跳躍,哀呀最近德春甜點吃多了,瞧著都跳不高了。

「噓、噓、不、不用啦,我我我不需要,這個就可以了….」

解怨脈真是愛死害羞時的德春了,放下手上的東西,他貼心的將購物袋的拉鍊拉上,無限上揚的嘴角活像是隻逮著了隻肥美小母雞的狐狸。


「兩位感情真好,客人妳男朋友真的很貼心呢,四物飲品的確很有效,我也有在喝,經期過後都不會頭暈目眩呢」這是來自一旁女店員羨慕的眼光。


「不、不是的,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德春急忙搖著頭要跟親切的女店員解。

「所有商品總共是₩256685,請問要付現金還是刷卡呢?」女店員的笑容透露出種了然於心的氣息,讓結完帳走出來的德春還脹紅著臉,喃喃說著「我們不是」、「才沒有」、「被誤會了怎麼辦呀」


「難道我不夠英俊帥氣值得被誤認成德春的男友嗎?」

德春覺得自己真倒楣,一定是出門前遇上地獄耳沾了晦氣,偏偏眼前男人像是怕她不知道自己牙齒白,笑得嘴真開,前世的解怨脈大人明明低調又溫柔,而自己卻還是因為現世的解怨脈那無賴般的戲語臉紅心跳,簡直太沒骨氣了。


解怨脈卻覺得手上的東西瞬間輕盈無比,他一手扛著三人的民生物資,一手也沒閒著,牽起一旁還在為自己搭檔感到羞恥的德春,打開回陰間的門,想著或許之後他應該把這份陪同購物的工作攬下。



千年前無法牽著她走過這些寡淡的日子,或許現在補上還不算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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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真正想寫的是陪同挑內...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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